崎岖不平的树林地面或半蹲或趴了十来个人,他们都是统一的着装和武器,也都一样在揉着眼睛,我在草丛和树木之间快速奔跑着,手枪连扣,让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不一样的枪声响起,我感觉一道炽热的火线从我的太阳穴边擦过,不由得心中一惊,转头望去,不远处有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虽然仍是闭着眼睛,但却半蹲在那,依着我的枪声方向反击,而且居然差点就命中了。
举枪扣下扳机,子弹穿过他的额头,带出了一股夹杂脑浆的血箭,他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几个,也在极短时间内被我射杀,在一棵树边我停了下来,褪去打空的弹夹,快速换上新的,然后仔细打量着四周,直到确定没有遗漏的活口。
枪口依然冒着一缕青烟,我凑到嘴边吹散,然后走到一具尸体旁边,蹲下来检查。
王国军的野战军服,以及在一定距离下可挡住子弹的军制皮甲,北方已经淘汰但杀伤力依然不容小觑的莫尔甘步枪,枪骑兵左轮手枪,红牙匕首,行军袋里没有食物,只有子弹和药剂。
我见过很多个这种装备的士兵,也杀过很多个。
暗骑兵。
将其中一把手枪插回枪套里,我单手持枪,慢慢走回草地边缘处,把骑士剑拔起收回剑鞘里,然后拎起行军袋,转过身来,重新面对着树林,我深吸了口气,然后将压抑了很久的情绪怒吼出来:“我来了!约翰,你个狗杂种,听到没有,你派出多少条走狗都阻挡不了我。我来了!”
声音扩散出去,在有的方向似乎被吞噬了,在有的方向则似乎引起回声,隐约间,仿佛有个叹息声回传过来。
我大步迈进树林。
在莱茵城追随贝尔斯曼将军起义开始算起,一直到南北停战,前后经历三十多场大大小小战役,其中山地战虽然较少,但也有过那么三四次,除去一次是和霍尔曼部族争夺一座魔灵祭坛之外,剩下的则是和王国军的争夺战。
没有经历过山地战,尤其是崎岖的山峰攻防战的人不会感受到那种边攀爬崎岖山峰边挥剑交战的艰难与疲劳,尤其是往上进攻的一方。每一个往上迈的步伐,都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挥舞出去的剑,像被无形的风妖阻挡着,而枪械射出的子弹,在乱石间跳跃,极其容易伤到自己人。
每前进一步,都留下了遍地的尸体。
所以,当我走出树林的边缘,来到一座高峰的山脚下时,当我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上面的时候,我便知道,曾经的噩梦,又即将再度袭来。
即使距离还很远,但他那高大的体型也依然显眼,漆黑色的沉重全身盔甲批复在身上,保护着每一个部位,牛角盔遮住了他的面容,但只要走到足够近的距离,让我看清楚那双眼的话,我依然能够认得他。
凯文·杜尔。
碎盾堡的破城者。
暗魂骑士。
他的右手依然握着那柄漆黑色的长柄战斧,双刃斧头朝下,握着长柄尾部,人如巨石,沉默不语,但我知道,他在看着我。
解下背包,我谨慎地往前走着,沿着开始往上爬升的地面,边走边握紧步枪,拉动枪栓。
“你知道的,它伤不了我。”
沉闷的声音并不大声,但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我想试试。”
我举枪瞄准,扣动扳机,枪声响起,而凯文·杜尔一动不动,毫不闪避,子弹击中他的胸膛,爆出一团炽热的火焰,冲击波令他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下,但仅此而已,不论是冲击波还是火焰,都很快消失。
如他所说,他不在乎。
我略微抬高步枪,瞄准之后再度扣下扳机,凯文·杜尔似慢实快地举起左手,子弹在他的护手腕上炸开,并且炸开的能量又马上被驱散,而我原本瞄准的是他的眼睛。
暗魂重装。
我垂下枪口,然后弯腰把它放到地上。凯文·杜尔举起了双刃战斧,如山岳般的身躯开始向我走来,每走一步都像要在地面留下深刻的痕迹一样:“就在这里了结了,史蒂夫,当年还差一点我就砍下你的头颅,今天就补上那一招。” 5/16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