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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有只猫从我旁边溜过去了。
她站在十几米高的悬崖边上，同学们白水漂流的最后一个节目，扎冰棍儿跳水。跳还是不跳？
这是个美国私立文理学院，校友捐了一大笔钱供学生们“挥霍”，由着他们自己计划，自己安排，自己组织自己喜欢的活动。春假到了，正好是个机会，大家组织了一次白水漂流。三条船，每条船上四个人加一个导游兼保镖，在河上漂流了三天，自己做饭，安营扎寨，什么都是自力更生，倒也玩得怡然自得。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领队托尼出了个馊主意：让十二个学生列队爬上悬崖，以扎冰棍儿的跳水方式，作为完成项目的“洗礼”。乔安和她的同学兴奋不已，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地爬上了悬崖，往下一看的那一刻，乔安心里“咯噔”一下，“哇，这也太高了吧。真跳啊？”同学们当中弥漫着一股惊慌失措的情绪。他们看着彼此，有的不想跳，但也不想认输。托尼在悬崖下的河边望着大家，催问着：“怎么样？谁先跳啊？”十二个人里只有乔安来自中国，那时她已经三十岁了，作为访问学者在学校教书学习，不过她的同学可都是只有十八九岁的大学生，血气方刚，混不吝。此刻，同学们看着彼此，刚才的嬉笑声慢慢淹没在山风里。乔安想，“我可不敢先跳，但要是不跳，多不好意思呀。回头再让人瞧不起。不过，还是再等等吧。”她纠结着心，默不作声，偷眼看着别人。
旁边两个同年级的男生，彼此调侃，“你先跳？”“不不，步您的后尘。”“不必客气。”“哪有。”人们能明显感觉到彼此的较量。一个男生推了另一个人，那个男生差点滑下悬崖。“你，他妈干嘛呢”另一个爆了粗口，气喘吁吁地稳定身形，骂了起来。这时一个小个子男同学走了过来，“别推搡，像什么话！我来吧。”他挪移了几步，站到了悬崖边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直直地跳进了水里。托尼在河边大喊着，“这还差不多！还有谁！快点！”后面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个同学跳了下去。
乔安又偷眼看看两边，还剩下三四个同学了。“怎么办？”她心里紧了紧，脚步缩了缩，“可是，可是，不跳的话，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跳水了。”她走上前去，望着水面，无比眩晕，可这时候再往回推，恐怕是要惹人耻笑了。她紧走几步，握紧拳头，闭着眼，直挺挺地扎了下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落水的最后一刻，她害怕了，蜷起了腿，屁股先砸在水面上，巨大的水花吞噬着她，入水几米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拼命往上蹬腿，激流冲刷着她，向下游冲去，她胡乱地挥舞着手臂，毫无章法地击打着水面，想要挣脱出来，呼吸几口空气，人在水中翻滚着，狼狈不堪，直到冲出去几十米，沿着河边跑过来的几名同学，拼命地扔给她绳子，又挣扎了几下，她终于在灌了一肚子水之后，抓住了绳子，被同学拖上岸去。
十二个人，只有一个物理系的哥们没敢跳，他还用重力加速度帮着大家计算落水的力量。乔安看着湿透的自己，明白了，“噢，这就是peerpressure同辈的压力。” 7/7 首页 上一页 5 6 7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