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义士早看出这端倪,还是那一套障眼之术,不过是自圆其说罢了,却无人敢闻。皇帝疯了,他信,谁拦他,他杀谁。

宝贝真紧我忍不了了 宝贝真乖放松别咬太紧
那高人使出浑身解数,佛尘绕地三下,双瞳一开,曰算出来了,那风水宝地,不偏不倚,不歪不正,就落到了陈刿的小酒馆上。
陈刿此时还并不知道自家的小酒馆落了个风水宝地的称号。媳妇的肚子越来越大,人也干脆不起床了,嘴巴更闲不住,还得吃好的。陈刿身上的担子越来越沉了,他本来就瘦小,这两个月一挺过去,瞬间苍老了半辈子,他感觉自己丢的肉都长进了媳妇鼓起来的肚子上,反正都是一家的肉,丢了不心疼。
皇帝派出了巡抚大臣去办此事,限时三天死期。一行官老爷带着兵马闯进了小酒馆,陈刿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官差,没等他反应过来,桌子椅子还有温好的兰花酒被砸了个稀巴烂,本就泛着岁月痕迹的老古董在暴力下不堪一击,酒馆像一个喧闹又血腥的沙场,上演着各种心碎又悲凉的情节,他急了,他不干,他憋红了脸也没憋出什么东西,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跑起卧房抱起了妻子,他跑出门外,便是轰的一声,酒馆东边的墙被人推倒了,他的心里也是轰的一沉,好像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陈刿把媳妇送进了裁缝铺,又发了疯的冲进小酒馆,他终于有了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气,他大声的叫唤着,去狠狠抓那些正在进行破坏的官差,他像一只猴子般被人无视,在一旁撕心裂肺,又像一只落水狗被人拎出来,被狠狠摔在雪地里,那人又丢给他一张诏书和一袋银子,说给皇上办事,再阻拦格杀勿论。
他认得字,那是皇帝的亲笔,他在地上嚎啕大哭,悲伤到肝肠寸断,他放声嘶吼,天空中飘来零星小雪,落在身体的每一处。
他痛苦,他不甘心,皇帝拥有万均江山,豪宅数倾,为何偏偏要跟他一个小酒馆过不去。他不要银子,也不要补偿,小酒馆挣得不多,但人熟地熟还算落个自在,百年的招牌祖祖流传,老掌柜教他酿酒捣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凭什么到他手上就毁于一旦,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是过了许久,也不知道泪流干了还是悲痛堵塞了喉咙,他不再出声,他在人群中固执的沉默,眼神冷漠看着自己寄托了一生情感的小酒馆被拆的干干净净,雪堆积在身,没人拉他起来,他甚至感觉不到冷,心中的积雪比这寒风还要冰冷。
那座富丽堂皇的通天台终于是建了起来,在这片古老的街道上显得空前绝后,摆上了各式各样美轮美奂的金银珠翠,牛头马肉,烧上三尊香炉,插上熏香,却怎么也点不着火,大法师急了,一把全部点着,烧的台上烟雾缭绕。那高人施了法,通了天意,皇帝还亲自请了神仙。
没人想到这里以前曾是一个孤独的小酒馆,那些飘着酒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好像再也没有人见到陈刿,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谁的记忆里,在那些得过且过的日子里显得无足轻重。
据说这通天大法甚是有效,皇帝赢了大胜仗,他的江山又保住了,京城也是雀跃一片,皇帝高兴,百姓就舒服,何乐而不为,那高人据说被授予为大国师,辅佐皇帝左右,太监也被封了爵,当了总督二总管。
只是弥天飞雪倒是折腾了大半个月也没停,那些古稀的老人望着天空说,这是上仙显灵了。
往后的日子里,那些醉鬼们只有找不到地方一醉方休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那个十文钱一盅的小酒馆,回忆起那些个温柔眷恋的时光。
清醒着的人最麻木,喝醉了的人最多情。
有人说那天夜里,陈刿从小酒馆的废墟里背起行囊,消失在雪夜的街角,也有人说,陈刿在雪地坐了一夜,被冻成冰人化成雪花,跟大地融在了一起。
那都无从考证了。 4/4 首页 上一页 2 3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