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什么?”
若吃的“软饭”,就表情呆滞。
“连汤饭。”
若吃的“硬饭”,用手把嘴角一抹。
“然面。”
满足、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我与母亲初试风雨第40章 母亲开始抗拒慢慢变迎合我
家里有喜事、大事或犒赏平日的辛苦劳作,母亲就做一顿然面。
母亲将适量的面粉倒入盆中,和一碗温盐水,就开始和面,只见母亲一手慢慢往面盆里加温盐水,一边用筷子顺一个方向搅拌,待面成棉絮状时,开始用手揉搓面絮,使劲揉几十遍,等揉成光滑不沾手,形成椭圆形的大面团时,母亲就盖上湿布开始醒面。醒面大约需30分钟左右,中途还需揉2-3次,使面更加光滑劲道。
接着,母亲开始择菜、接着,母亲开始择菜、淘菜,生火炒菜。随后,由我来烧火、搭水,母亲面向案板,佝偻着身躯开始擀面,她不再说话,变得严肃起来,她将醒好的面团放到案上,在案上和面团上分别撒上玉米面粉(防粘),用擀杖将面团按压推至扁平,呈面饼状,提起靠近自己一边的面饼,将面饼卷在擀杖上,双臂带动双手,双手紧握擀杖,“嘭、嘭”用力连压带推,一点点推着向前擀,向前擀的多,往回拉的少,这样,面饼就一点点卷到擀杖上,中途不停地打开、卷起,并变换方向,不时撒上玉米面粉,不一会,小圆厚面片变成了一张硕大的均匀且光滑的大圆薄面片。这时,母亲用手一摸,觉得薄厚差不多时,就提起擀杖将面片像叠被子一样堆叠多层,成一个长条形,并从面皮的一端开始,切成喜欢的宽度,再在面条上撒些玉米面粉,抖散开就可以了。这时母亲的额头也流下了晶莹的汗珠。
水开了,面入锅,滚过两翻下青菜,第三翻捞面,面条就做好了,一切如常,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即使那个年月很少炒菜,碗底放些清脆的葱花或者碧绿的韭菜,但有盐、有醋、有稀油辣子,简简单单的面条都吃的津津有味,吃完还将碗底舔净,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这一幕幕情景让我总是难以忘怀。
受条件限制,吃然面的机会终究不多。一年吃的最多要数汤饭,比如米面、麻什子、米煮角子等连汤饭。那时候粮食紧缺,而农村人苦力重、饭量大,往往将炒好的菜一并倒入煮面的锅里,一锅烩,就是一锅连汤饭,每人能吃两三碗。但这种饭不耐饱,往往上几次厕所,不到下午就饿了。
母亲和面做到了“三光”,即面光、手光、盆光,这需要经验的积累,新手是很难办到的,母亲做饭我耳濡目染,做为农家子弟,为了减轻父母负担,从小我也学着和面,不是软就是硬,就擀不成,以至于到现在我也没有学会擀面,我才知道做然面不仅是力气活,而且是技术活。
最可恨的要数下雨天了,一到下雨天,父母就不下地干活了,中午肯定是一锅连汤饭。不揞世事正之斣货的我,每遇见这种饭,总是撅着嘴,甩筷子,嘟嘟囔囔,“又是连汤饭”,想“罢饭”,母亲也不理我。但咕咕直叫的肚子最终使我向现实低了头。
如果然面是我的喜爱,那么悠面就是我的最爱。
七九年初冬,我正在村小学上五年级,有一天,芝川公社在我村学校操场召开“三干会”,会议开了三四天,参会人员在学校灶上吃饭,大队支书叫我母亲去帮灶,十三岁的我觉得这个会议既神秘又隆重,母亲回来后告诉我,县上又出了新证策啦,要分地到户,搞承包哩。
次年春,果然我村土地下放到户,农民积极性空前高涨,年底粮食产量翻了几番,我家从未满过的粮囤一下子溢了,而且不够用了,从此,母亲做饭放开了手脚,汤饭吃的少了,面也不擀了,直接就做操作更简单、口感更劲道、效果更顶硬(耐饱)的悠面,悠面成了我家的家常便饭。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